放養路癡銀

「這個故事還有後續嗎？」
白髮的少女仰著頭，亮晶晶的眼睛裡面有著透徹的光。
她搔搔腦袋，豎起兩隻耳朵：「呃、大概吧。」
「那妳可以繼續講下去嗎？」
「會錯過花火的哦？」
「誒──那妳明年可以繼續講故事嗎？」少女歪著頭，笑出一個燦爛的笑容。「一個人很孤單的。」
「……是妳的話，七生七世都陪妳。」

七里琅走出宿舍房間，慢吞吞地在走廊上漫步。
等等去哪裡呢？有點餓了，去餐廳好了。
聽舍監說會來一個新室友，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人呢。
她爬梳過狼毛一樣亂糟糟的黑髮，餘光卻和一個白色的身影擦肩而過。
七里琅反射一樣，回頭。
白色的姑娘正拿著校通知單四下張望，嬌小的身形有著綁成兩條低馬尾的白髮，過大的毛衣垮垮的蓋住手腕。
七里琅腦中突然閃過很多很多。

「葛雷斯，你來啦。」
阿麗耶絲笑容滿面地看著他。
阿道夫抱著一大束薰衣草，笑著走近阿麗耶絲的床邊，俯身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手禮。
藍眼睛的女孩抬手，在男孩亂蓬蓬的黑髮上揉了兩把，鼓起腮幫子。
「最近怎麼都這麼不常來？」
「最近父親的紡織廠進了一批新的飛梭，忙著處理辭退工人的事呢。身體好點了嗎？」
／

青烺抬眼，哼出屈辱的音節。
身後的人抓緊她的髮，粗暴地啃咬她的後頸，印下一個個見血的牙印。
「……這位客人、見紅可是、要加錢的……」
她不知道自己的呢喃有沒有進入身後人的耳中，只知道自己再次被毫不留情地被進入。
她半真半假的發出一聲悶悶的喘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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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烺叼著一根雕花菸管，半倚在雲瑒閣的欄杆上吞雲吐霧。斜斜的，她看見在不遠處茶館前，有個白髮的人端一碗茶，拍一下驚堂木。

「我在此，冊封你為我的騎士。」
冰冷的劍刃貼著沃夫岡的臉頰，在他的肩甲上碰撞，清脆的金屬交擊聲讓他有種從夢中醒來的感覺。
我、成為騎士啦。
「……所以，你連鎧甲也不脫就跑來，就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？」
「對啊。」沃夫岡看著雷契爾仔細地打磨著木盾，把頭盔放在雷契爾的工作台上。「你在幫我做盾嗎？」
「少、少自戀了！只是領主說最近冊封了一個騎士，要我做面盾而已，哪知道就是你個傻逼啊！」
沃夫岡嘻嘻笑了兩聲，帶著鐵手甲的手撐起臉頰，看向雷契爾別開的琉璃色眼睛。

她對少爺最初始的記憶就是她被壓制在地。她試圖掙脫，但是被隨從壓得死死的，她只能無用的掙扎。
「少爺，這就是在後山裡狩獵傷到您的獵戶。」
她抬頭，看見了一雙軟軟的，淺得幾乎沒有顏色的眼睛。
羊一樣的人。這是她的第一個想法。
少爺摘下斗笠，露出一頭像雪一樣白的髮絲。他閉上眼睛，拄著杖笑了。
「我不是少了一個護衛嗎？這下有啦。」
「可、少爺！」

拉菲揉揉跪到痠痛的膝蓋，身為預知之神的見習神官，他有義務協助老師解答一切信徒的疑問。
他站起身，神官袍總讓他覺得絆手絆腳。
「抱歉，請問現在還能問事嗎？」
彆扭的腔調，拉菲轉頭，看進了一個外國少年的眼睛裡。
哦呀，他怎麼就忘了今天有東方商隊來呢。
有著和他們相似而罕見的黑髮，拉菲覺得這大概是東方人遇到問題時，總是會找他的原因。
「你要問什麼？東方人來問事也還真少見啊。」

「妳可知錯？」
她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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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一頭開了靈識的成精黑狼，侍燈座前。
一百零八盞青燈淡薄，一百零八盞燭火搖曳。
一次又一次的默念心偈，一次又一次點起熄滅的燈，再一次又一次的為乾枯的燈添上燈油。
她早就已經忘了為什麼甘願一次一次重複點燈、忘了為什麼虔誠一次一次複誦心偈、忘了為什麼一次一次在佛前彎腰，五體投地。